大家还记得这篇吗？开头跟第二章好像隔了好久哈哈哈哈
*普通人AU 私设众多
*简介：老爷失去双亲之后阴差阳错地被大超收养了。问题男孩不好养呀。
*本章简介：如何感化小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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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布鲁斯可比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好相处多了。
克拉克甚至还记得阿尔弗雷德将他送来的那辆车——事实上那也很难忘记，毕竟那辆改装过的加长林肯差点没惹得整条街的邻居都出来围观——接着，布鲁斯·韦恩，穿着儿童版的双排扣黑色西装，背着他的牛皮小背包，踩着锃亮的小皮鞋，趾高气昂地从车上下来了。他没忘跟替他开门的阿尔弗雷德点头道谢，但那场景在那时候的克拉克看来不过是表现自己善良绅士的欲盖弥彰。
对于布鲁斯的到来，他并非一无所知。几天前，阿尔弗雷德给他寄了封信，信的大致内容是拜托他给自己供职的家庭的少爷当监护人。克拉克以为那封信是恶作剧——任谁都不会觉得自己幸运到可以给一个城市首富的孩子当监护人对吧？考虑到对方会支付的巨额抚养费之类的。而且这种身份的人总会有温柔的保姆照顾，有优秀的教师指导，这差事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于是他不以为意地将那信随手扔在了桌上，却在睡前看到了电视节目里插播的紧急头条：韦恩夫妇深夜遇害双亡。
出于保护未成年的考虑，电视台没放出他们唯一且年幼的儿子的相关画面，但任谁都能想象到布鲁斯的情况会有多糟糕——亲眼看见父母死在自己眼前，这某种意义上说跟杀掉他也没差了。克拉克渡过了一个难眠之夜，隔天又一次接到阿尔弗雷德的电话之前，他已然做好给布鲁斯一个爱的抱抱的准备，可是，看看他从进屋开始就摆出的那副嫌弃一切的臭脸，哪又半点需要拥抱的样子？
冷静，克拉克告诫自己。韦恩夫妇可都是个非常优秀的人，他们可不会放任自己的儿子当一个目空一切的富二代。
他在去年年底的一次出差中认得韦恩一家以及阿尔弗雷德。那大概是他入职以来接到的最抢手的一次工作——采访哥谭首富韦恩夫妇。尽管他得到这个任务的前因是上一个坐在他现在办公室的人因为家里的猫要生了所以临时不能去现场，并且之后他的稿子也被佩里打回来改了数十次，但，不管怎么说，那次拜访是个愉快的经历。而直到他交出最终稿，佩里也依旧认为“韦恩夫妇肯定私下给你塞了小费”。
考虑到一旦他同意阿尔弗雷德的提议，他的银行卡账户上会增加的数字，克拉克想，也许佩里说的没错。
但他还没同意。
布鲁斯踏进来。“太小。”他咕哝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足够让克拉克听到。“什么太小？”克拉克问。而布鲁斯甚至不愿意扭头看他，有意或者无意的，他的眼神掠过了克拉克，在整个房间转了一周，“还是太小。”他又说了一次。
“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呵斥了一声。他否定的态度似乎奏效了，布鲁斯撇了撇嘴，兀自走到沙发前安静地坐下。他很听阿尔弗雷德的话，克拉克暗自揣摩着。端正坐着的布鲁斯取下了背后的小包，将它安稳地搁在自己的脚边。阿尔弗雷德满意了，暂时的。
“打扰了，以及抱歉，肯特先生。”他立直了身体，接着朝克拉克欠身。记者的敏锐让克拉克觉得这位来自英国老人年轻时大约在军队待过，因而即便上了年纪，他的言行举证仍然有着威严的风范。而此刻，威严的老人却带着歉意和期待望着克拉克，后者在他真诚的眼神和内心深处布鲁斯竟然让一个老人为自己道歉的别扭中挣扎了几秒。最终他妥协了——索性再给这孩子一次机会，克拉克在心里叹口气。
“唔，需要喝点什么吗？咖啡或者茶？”
“咖啡。”在阿尔弗雷德开口拒绝之前小少爷第一次正眼瞧向克拉克，“加奶不加糖，少放奶。我对咖啡豆不算很挑，不过希望你的存货至少能在SCAA上拿到八十分。”
显而易见，布鲁斯浪费了这次机会。
克拉克环起了双臂。然而在他发作之前，克拉克怎么也没想到，阿尔弗雷德蹭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够了”，他提高音量朝沙发上的男孩说。
在他开始自己长篇大论的训斥之前，他先向克拉克道歉，“请你相信我，肯特先生，布鲁斯平时并非如此。”
“不，别替我撒谎了潘妮沃斯，你明知道我一向——”
“在我真正对你实施惩罚之前，韦恩少爷，”阿尔弗雷德说，他的语气平静且沉稳，却蕴含着让人不容抗拒的力量，“如果你的确对我这次更换监护人的决定感到不满，你大可以提出更好的方案。但如果做不到，那你最好等到能改变这一切的那一天再朝我这老人家耍小性子。而在此之前，任何用你的任性伤害他人的方法，都是不可取的。别让我失望，孩子，也别让你的父母失望。”
在阿尔弗雷德说出最后那句话之前，布鲁斯仍然倔强得像个小刺猬，鼓着嘴抬头用“我不会再任你摆布”的眼神和阿尔弗雷德赌气。而在那句话之后，克拉克看得很清楚，那双黑棕色瞳孔忽然收紧，下一秒，泪水充盈了眼眶，它在布鲁斯的眼睛里打着转，但它们的主人却竭力控制着让它们不要从眼角溢出来。
无论布鲁斯有多么努力，这一刻他的无助都被暴露的一干二净。
“我只想让你当我的监护人！”布鲁斯几乎是吼了出来。这话本该让克拉克感到受伤，但他一点都不，他万分理解和同情布鲁斯，他有点想补上之前没能给出的那个拥抱了，不知道这会儿还来不来得及。
“我也明确地告诉过你我不能。”
“为什么？”布鲁斯尖叫，哭腔让他的声音变调。潘妮沃斯的平静和他形成鲜明对比，这一刻克拉克家小小的沙发如同一个战场。“别跟我说你老了，我也许还小，但我并不蠢。就算siri都能听出来那只是你的借口。”
这个形容几乎要把克拉克逗笑。但这可不是发笑的好场合，他憋住了。
事实上，布鲁斯的问题也是克拉克想问的。潘妮沃信里心里将布鲁斯嘱咐给他，关于为什么是他，老人将他夸奖了好一番。但关于为什么不能是别人，他却只字未提。
克拉克看着老人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想背负什么，布鲁斯。”潘妮沃斯弯下腰，将一只手搭在布鲁斯头上。“但那些东西应该让我去背负，你需要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我的少爷，至少在你成年之前，我不希望那些东西把你变成一个韦恩夫妇不想看到的人。”
当他说我的少爷，布鲁斯眼里的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潘妮沃斯将它们一一拂去，继续温声劝告，“所以，为了你也为了我，至少今天，妥协一次，好吗？”
布鲁斯推开了潘妮沃斯。
克拉克警觉地放下了环起的双臂，往他们俩迈了两步。但布鲁斯只是抬手用袖子狠狠地擦掉了脸上蜿蜒的泪痕，接着抬头直勾勾地看向克拉克，用命令的语气道：“协议呢？需要我特地找只笔给你签吗？”
克拉克觉得自己真是不能更无辜了。
他瞪了对方一眼，接着乖乖地走进卧室，找到了那份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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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几件事首先得跟你说明白。”在开车跟布鲁斯去商场的时候，克拉克说，“我并不是因为钱才在那份协议上签字。我答应当你的监护人，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韦恩夫妇的敬佩，他们不仅为哥谭，为整个国家和社会都做出了很多，所以我很愿意为他们也做点什么。潘妮沃斯每个月都会支付生活费给我，而那些钱对于我们俩的开支来说应该算是绰绰有余，尤其我还是单身。额，好吧，这不是重点……嘿，你有在听吗？”
“红灯了。”
克拉克猛得踩下刹车，汽车轮胎与大地亲密接触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布鲁斯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
克拉克莫名有些烦躁，潘妮沃斯说得没错，这孩子平时并不任性，恰恰相反，他冷静地让人觉得恼怒。
“好吧，不管你信不信，我的承诺是，那笔钱我会一直留到你成年，然后转进你的账户。在那之前，除非必要，我不会动一分一毫。”
“非常感谢，”布鲁斯说，但他的语气听起来却没有字面上的诚恳，倒像是在说什么客套话，“我并非不信，但法律意义上将，那笔钱属于您，无论如何处置都是您的权力。”
“别那么称呼我。”
“嗯？”
“别用您。”克拉克长叹一口气，“我们会一起呆很长一段时间，你用不着那么生分。”
“好的，父亲。”
克拉克这次彻底踩了下去。他的车使劲冲出去，滑了一段之后又骤然停下——它熄火了。克拉克的背被靠垫拍打了好几次，最终他稳住身形回过神时，脑子里依旧回荡着布鲁斯的话。
“你没必要这样称呼我，布鲁斯。”他花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能重新开始跟布鲁斯的谈话。“我只是你的监护人，这并不是领养，所以你不用……老天，不是因为这个，无论我是什么身份，只要你不愿意，你就不需要用那个词来称呼我，你理解吗？”
他看着布鲁斯，但后者却用质疑的眼光回应和审视他。没人喜欢那样的眼光，尤其当它来自一个八岁的孩子。但是克拉克并不觉得被冒犯，这一刻，他只觉得心碎。
“身为记者，有时候也许我会隐瞒事实，但我从不说假话，”克拉克小心翼翼地尝试着用语言赚取对方的信任，“你不需要违背自己的意愿改变你对我的称呼，同样的，你也不需要改变你的姓氏，或者别的什么你的小脑袋瓜里认为很重要的东西。韦恩夫妇才是你的父母，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就好像你永远都是一个韦恩。布鲁斯，潘妮沃斯选择我当你的监护人，自然就会有他的理由，虽然这听起来有点像自夸，但我希望你至少对我有点信心。”
布鲁斯仍旧是望着他，却没有更多的回应。
克拉克并不清楚自己的言论是否起效了，于是他决定做点什么检验一番。他侧过身，双手离开方向盘，抬起其中一只往布鲁斯的脑袋上凑。由于安全带的阻力，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变得艰难而缓慢。他凑过去，布鲁斯的眼神跟着他的身体而移动焦距，但他的身体并没有后退。最终，当那只手成功触到布鲁斯脑袋的时候，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来。但他还是接受了——没有厌恶的闪躲，或者用力拍掉那只手之类的举动。克拉克把这当做一种默许。他又轻轻揉了揉对方柔软的发顶，这一次，他确定自己在男孩心里赚到了一席之地。虽然还不能跟潘妮沃斯相比，但至少有些分量了。
“你可以称呼我克拉克。”克拉克趁热打铁，但他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毕竟他懂得见好就收这个道理。“克拉克，我的同事和朋友们都这么称呼我。这个称呼不错，毕竟我觉得我还没老到当爸爸的年纪。”他说着，忽然自己也陷入了沉思，“说老实话，我甚至没做好准备，这一切来的有点突然，阿尔弗雷德才给我的信件，接着他就带着你出现在我家。在这之前我有时候都会怀疑我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但忽然我就成为了另一个人的监护人……”一番坦白之后，克拉克回过神，毫不意外的看到布鲁斯的眉头蹙得更紧了，眉间的皮肤几乎被挤成了一个“川字”。他先是有点紧张，担忧刚才赚得的信任就此流失，但接着他又笑了，因为坦白多少比虚伪更让人觉得轻松。也许是为了安抚对方，又或者是安慰自己，那一刻一个念头涌了上来，于是克拉克顺其自然地说出口：“我很高兴有个人能和我一起做伴，你愿意和我一起尝试未知的未来吗？”
又一次，克拉克得到沉默。长达一分钟的沉默。但又不止是沉默——当他展露笑容；当他朝布鲁斯发出邀请；当布鲁斯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那双因质疑而眯起的眼睛缓缓瞪大，他从布鲁斯的眼睛里看到不可置信，接着又看到“我就知道”。他大概是想翻白眼，克拉克想，但是他忍住了。
不管怎么说，至少这样的生动表情才更适合待在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脸上。
事实上，如果忽略所有的前因后果的话，这个表情几乎能称得上可爱。克拉克毫不质疑如果他此刻拍张照，照片肯定能登上明天星球日报的头条。他几乎要禁不住诱惑去捏捏布鲁斯的脸蛋，但他忍住了。我们已经开始为彼此牺牲了，克拉克自嘲地想。
“如果你还是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许了。”克拉克装模作样地威胁。
少年哼了一声，“记者都像你这么矫情，能把共同生活说成‘尝试未知未来’的吗？”
克拉克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知道这是属于布鲁斯的别扭的赞同。
“我就把这当做夸奖了。”他说着，重新发动了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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